教养:打从断奶，就开始了法国人的「食物教育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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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国人总是以身为法国人自豪。他们对别人、对差异的意识，偶尔会被其他民族解读为傲慢，甚至解释成法国人信奉「人生就是如此」的孤立主义性格，换句话说，「我们对自己的模样和作风很满意。」

过去几年来，法国风格被细细剖析、散播出去，尤其在食物方面更为明显，其他民族都迫切想弄清楚，法国人吃得这么好，怎么还能维持这么苗条的身段？

这种针对法国文化料理的暗中窥探，大多聚焦在法国人如何确保孩子不仅吃得好，而且从幼年开始，就发展出对食物的积极、探索、健康的整体态度。

我们先前已经说过，法国是全世界哺育母乳比率最低的国家，所以婴儿一旦在六个月大左右断奶（配方奶），接下来吃的是什么？直接就喝洋葱汤、吃蛋奶酥吗？没这回事，不过他们的确和其他民族採取不同做法。法国小儿科学会（French Society of Paediatrics）推荐所谓的「食物多样化」，意思就是从婴儿可以吃固体食物开始，父母大约每四天就给孩子吃一种不同的蔬菜。大致说来，法国人就只是这样做而已。有一份研究显示，法国婴儿满週岁以前，平均有四○％已经吃过七到十二种蔬菜。

这背后的道理是，尽量在孩子满两岁以前接触多种味道，以发展孩子的味觉，因为法国当局认为，两岁之后孩子的食慾就会下降，也不会再乖乖尝试新食物。

这项做法说白了就是一场竞赛，趁着法国孩子还没开始说「不！」以前，赶紧让他们习惯越多蔬菜的滋味越好。

至于烹调，法国人是怎么做的？

首先，他们放很多马铃薯，通常和红萝蔔、南瓜、四季豆、青蒜、菠菜、栉瓜混合在一起作底料，另外也会添加菊苣心和莙薘菜（chard）。

这还只是开胃菜。法国超级市场婴儿食品架上的泥状食品口味之繁多，实在令人叹为观止。

许多西方国家开始出现婴儿主导的断奶，基本上就是孩子用手拿切好易食的食物吃，同时也接触食物的口味和口感，但是法国人却压根不能苟同─并不让人意外。

大多数法国父母认为，吃一块块切好的食物，几乎保证幼儿一辈子都会抗拒需要冒险的食物。他们说，比较好的方式是让孩子尝试所有种类的口味，至于不同的口感，未来孩子会自己习惯。

等到孩子就学，这种方法也延续到学校供餐方式，足以令多数已开发国家汗颜。法国人很重视饮食教育，不把它当作正课之间的消遣，在课堂上和学校餐厅里，人人讨论、讚颂美味的食物。

从孩子三岁开始，学校就郑重其事提供午餐─事实上法国人确实把每一顿饭都看得很慎重。学校午餐端出三、四道菜是稀鬆平常的事：蔬菜做的前菜、热腾腾的主菜配蔬菜、乳酪、点心，而点心多半是水果，真正的甜点大概一週吃一次。主菜从小牛肉、蔬菜杂烩、烤鱼，到煎鸡肉、山羊乳酪沙拉都有，甚至有蜗牛（当然外国人才会说「甚至」，法国人哪里会这么大惊小怪）。

为什么不能吃蜗牛？它是食物，又很美味，还可以教导小孩生活技能，学习热爱真正新鲜健康的食物，岂不是最重要的事？

清水是餐桌上唯一的饮料，（二○○五年法国学校全面禁止装设贩卖机），孩子满十二岁以前，学校只提供一道主菜，别无选择。进餐时，食物被端到已经坐在餐桌边的孩子面前，学校规定他们必须好好坐着进食，时间不得少于三十分钟。

和法国相比，许多已开发国家的学校餐点就显得逊色多了。以美国为例，学校餐厅的菜色比较像速食店，而不像餐饮店。邻近的英国开始效法法国的做法，于二○一四年制定法规，依法所有学校每天都必须提供学童一份以上的蔬菜或生菜沙拉、全穀物碳水化合物，主要饮料是清水，而且每週顶多提供一、两份油炸或裹麵衣酥炸的食物。

法国人对于儿童与食物的整套做法，最基本的原则和最重要的教训，也许在于尝试味道。没有人指望孩子们能吃掉碗里所有的朝鲜蓟心，不过大人都期望他们至少嚐一嚐，哪怕只吃一口也好。

尝试的关键是克服对不熟悉食物的恐惧，一旦咬上一口，孩子可能不会马上就喜欢每样食物，可是久而久之会逐渐喜欢大部分的食物。

彷彿为了支持法国作风似的，最近有研究发现，鼓励孩子吃光碗里的所有食物，可能导致孩子与食物之间形成不健康的关係，演变成饮食过量。

这么说来，人人都能走法国路线吗？嗯，全球有个弔诡现象：许多较为贫穷的国家在餵养孩子方面，比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做得更好。十年前我去南非约翰尼斯堡近郊观摩一项爱滋病计画，亲眼目睹大人使用新鲜当令的根茎类蔬菜、高汤和调味料，烹调美味的炖菜给孩子吃，这些孩子当中很多人一天只有一顿饭吃，而这道炖菜好户外拓展公司吃、简单又营养十足。当天主厨杰米．奥利佛（Jamie Oliver）也在现场，亲自体验当地人用这么少的食材，却能创造出如此健康的菜色，刺激他发起了「校园午餐」运动，不仅凸显全世界学校到底餵学童吃什么的这个议题，进而还带动英国的立法变革。奥利佛的初期运动成果显示，学校餐点有了改善，学生的成绩和出席率也提高了。

想像一下，法国学校提供的那些令人垂涎的食物，会对学童发挥什么影响！

不过正如我们将在后文中探讨的，往往繁荣与发展正是开启肥胖之门的关键，所以问题不在于资源多寡，而在于人们的态度、文化、习惯与意志力。

法国模式也许无法运用到每一个地方，可是背后的思维，也就是介绍不同味道给孩子，花时间精力灌输他们良好食物的重要性，却有其价值。其他国家的人或许认为法国人是典型的怪咖，然而上述这种思考绝无古怪之处。我们需要改变教导孩子饮食的方式，因为严重的情势已经迫在眉睫了。

《全球教养圣经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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